宗萨仁波切在北大的演讲

2007年4月11日

李连杰皈依上师–宗萨仁波切在北大的演讲整理稿

 

2007-03-26 17:01:02

 

前言:宗萨仁波切在北京大学的演讲文字稿是一些师兄牺牲个人休息时间整理出来的,目前还在做最后的校对,先贴上来让大家先睹为快!非常感谢整理文字稿的各位师兄,所有功德回向给六道众生,祝大家吉祥如意!

 

现场翻译:姚仁喜老师(《正见》一书的译者)

 

第一天

 

关于这场讲演的介绍请参阅:宗萨钦哲仁波切今天在北大讲授四法印(图)

 

仁波切讲,谢谢王守常教授刚才的介绍。不过他也很担心王教授的简介,提高了每一个人对仁波切的期待。

仁波切说很抱歉他有一点分心,因为他有一点害怕。能够来到这里跟大家说话是一个非常大的荣幸。来到这个世界级的学府跟大家说话是很大的荣幸。

仁波切旧闻北京大学的大名、盛名和所有的光荣历史,从来没有想到他会来到这里跟大家见面。

大家都晓得,学习对很多人来讲是一种热情。特别是学习真理,或学习究竟的真理,是从我们无法记忆的起头来讲就是我们的热情。直到今天我们人类还没有停止学习、追寻真理。

对我而言,佛教是另外一个角度来,从另外一个角度是一种工具来寻求真理。

虽然它是起源于印度,可是后来在世界上很多地方都非常盛行,尤其在今天全世界各地都非常盛行。

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我了解到玄奘大师他的精进跟决心,在追寻真理的过程里边所做的各种牺牲跟忍耐几乎是令人无法想象的。

如果有人问我说,佛教在今天这个社会还有什么作用的话,我觉得还是有很大的作用。

不一定完全是宗教方面的,而是作为一个工具来体证人生。

也许有人认为佛教是起源于印度,所有跟其他地方,比如说中国等等地方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仁波切认为事实上不是这样,他想要把这个题目交给接下来的沙尔夫教授。

仁波切想来谈一下佛教的见地。因为见地是驱使我们的东西。在我们谈到佛教的见地之前,先来谈为什么要佛教。这个问题很容易可以回答。事实上任何事情都可以这样问,为什么我们要科学,为什么我们要技术,为什么我们要其他的东西。

为什么要佛教呢?因为基本上我们都想要“好”。我们都想要快乐,我们都想要好玩而且是一种持续的好玩,最好还要便宜。而且还可以带着走,随身带着。

这跟我们其他做的事情都一样,不管是科学技术都一样,不管我们做什么,我们永远是在寻找这个好玩的事情。

当然好玩的这个定义各有不同。对不同的众生、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国家、不同的事态而有不同的定义。因此去追寻这个好玩的工具跟方法也就不同。

根据悉达多这位印度王子而言,根据他而言,为什么我们不能有持续的这个好玩的事情呢,是因为一件事情。

我们永远在看着一个事物,我们一直在看一个虚伪的事物,不可靠的、不确定的,而我们认为那是真的。我们认为那是绝对的真实。这就是他所谓的基本的无明。

这事实上完全跟宗教无关。仁波切认为我们完全在谈科学。

如果你想要一双真正的意大利真皮皮鞋。如果有人告诉你你穿的是一双假的。那你就会受苦,可是你又没有勇气很自在的穿那双假的,大部分人都这样子。

所以对这位印度王子来说,去寻求真理是他最大的追寻。

当他在宫殿的时候,当他还在王宫的时候,他看到老、病、死。当他听到说老病死,是无法避免会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他自然就想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因为如果有一个问题,我们马上的直觉反应就是要解决那个问题。所以他逃出了那个宫殿,离开的他的王位。离开了他的家人,因为他的家人反对他这种追寻真理的主意。

佛教里会这么说,最后他终于找到了真理。这并不是说佛陀找到了一个方法,所以我们就不会死亡。不是说他究竟找到了一种保护皮肤的乳液所以我们就不会皱。

他最后找到的是说,你必须接受这个真理。当你接受了这个真理你就不会受苦。

他所寻求到的真理后来就教导给他的学生。为了比较容易让大家接受跟了解,所以我们把它分成几类。所以对真理做了很多分类。也有很多方法来趋近这些真理。但结果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这些方法后来变成所谓叫做“佛教”。仁波切认为这是非常不幸的。

因为后来我们变成非常被这个方法吸引而不是那个真理。举个例子说,当然每一个人可以问这个问题,那为什么一开始要有这些工具。这是一个具挑战性的问题。仁波切给两个例子在这。

如果这个杯子装满了完全纯净的水,然后你在找水喝,水是满满的不露边。你不会看到有水,那个水太透明。你会看不到它。为了让你能够看到水,我们怎么办呢?我们把水染色一点,所以这个黄黄的颜色帮助你看到那个水。

所以在佛教里面你看到所有这些方法,只不过是那个染色的意思而已。所以所有的佛教里面这些方法,仁波切可以很直接的说,都是虚假的。它们不是那个真正的真理。

但是你如果问它们有用吗?非常有用。没有它们你就看不到。可是我们的问题是我们太被这个颜色所吸引而不是那个水。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许会问,为什么悉达多太子要教这么多佛教说的方法。如果你在枪的威胁下,人家强迫你,你一定要说天是红的或天是绿的,你完全没有选择,你只好说是,天是绿的。可是你心里晓得它其实不是绿的。而这就是佛陀教所有的教法的心情,他没有别的选择,虽然没有人要拿枪对着他。他没有选择,当然佛教里头会说他有极大的慈悲心的原因。

让我们假设诸位现在在做梦,是一个梦魇。你跟老虎一起在睡觉。你吓坏了。要从这个恶梦里出来,有一些方法可以做。把老虎赶走,这还不错的方法,是我们大部分都会想马上这样子办。可是有一更好的方法就是一桶冷水。可是你如果仔细的想,两种方法都不对。为什么?因为那一桶冷水浇在你头上,并没有赶走任何老虎,因为根本就没有老虎,是你在做梦。所以佛教的方法通常就是象这样子,你还是应该感谢那一桶冷水,因为对你有好处。你珍惜感谢那一桶冷水是好事,因为下次你再做恶梦的话你知道要怎么办。

那现在我们来谈谈见地。

就像先前所说的,见地就是驱使我们热情的那个东西,一切事情。见地是一种想法,一种观念。

在我们现今的社会上,有一种见地是说这种休旅车、宝马汽车BMW是好的。或者是一个苗条的身材是好的。这是“见地”。

再来就是这个发心动机会出来。当然动机是非常受制约的。在没有这种时尚杂志的宣传底下,事实上,很多人一开始没有要身材苗条的这种动机。因为这些杂志的制约以后,很多人认为他想要变成苗条,他认为这个主意是好的,变成他们的究竟真理。所以你怎么办,你想要变得苗条。你读有关于苗条的书,跑去健身房,基本上这就是“修”。再来不吃米饭啊、跑步啊、吃各种草药啊茶啊,让你更减肥。这就是“行”。因此,这个见地的“见”非常重要。

仁波切现在要跟大家共同分享悉达多所提出来的四种见地。

第一个,他发现不管在何时何地,任何和合而成的事物都是无常。即使和合这个动作,把两个东西合在一起这个行为本身就是无常,因为形状已经变了,颜色已经变了,尺寸也已经变了。可是仁波切要跟大家说,虽然听起来很简单,可是很不容易接受。

仁波切给一个南传佛教里的,一个很简单的例子。

他们说,每次你看你自己的手。佛陀曾经这样说,每次你看自己的手就犯了三个错误。第一个,你把它看成一个整体而不是一个部分。你不会跟人家说我可以握你的血管、骨头跟皮肤吗,当然你是认为是一个手。我们通常都认为一个事物是一个整体,而真实上并没有一个所谓的手,而是一大堆这种分子的组合。这是第一个错误。

第二个我们认为,今天的手就是昨天的手。是同一只手,你在握的那同一只手。再度,这也不是事实。如果今天的手就是昨天的手,那所有的护肤乳液的生意都完全没有了。因此我们看到这只手一天不如一天、越来越糟,我们还以为那是同样一只手。

第三个错误是我们认为它是独立的。它不依赖于所有其他的东西存在。这个晚一点再多谈。

佛陀发现,基本的错误的见地,导致我们受苦。如何?为什么?你认为这个是恒常,会持续,你认为这是恒常,那你怎么办呢?你就会执着于它,你就不会想说这东西有一天会在棺材里面。你就到处全世界跑想要保护这东西。甚至佛教徒也这样做,跑到上师前面去,希望他加持让这个东西健康长寿。

仁波切说可以跟大家开个玩笑的话,对中国人来讲长寿是非常重要的,不是吗?因为我们常常会看到那个老公公啊,手上拿个仙桃这种景象。就如同刚刚所提的意大利真皮皮鞋跟假的一样的例子,因为我们把自己跟真理脱开了,让我们去受了一些没有必要的苦。

所以记得我们一开始所说的吗?因此,我们就不能开心好玩。因为我们忙着照顾这玩意(仁波切晃着自己的手)。那么我们现在把它转个方向来看。

佛陀的第一个真理,第一个见地——一切是无常,并不是如同很多人认为的是一个坏事。事实上无常,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如果你的手越来越干燥,你就应该买护肤液。为什么?因为无常,所以它有用。如果你现在不是百万富翁,感谢无常,因为你可以变成一个百万富翁。所以,非常重要的要了解佛陀对无常的见地,不要把它想成是一种宗教的威胁说,哦,你不好好干,你以后会下地狱。

根据这个真理,我们要发展一种态度接受真实,接受真理。为了要了解这个真理,就有很多的方法。跟修有关系的,跟行有关系的。如果你到了缅甸或者是泰国,看到他们出家人剃光头。把头剃光这个行为,是在提醒你无常这件事情,并不是说佛陀对于长头发有什么过敏,然后他强加这个制度说,你要当佛教徒你就要剃光头。所有这些仪式、这些制度,都是带你到这个真理的办法。

可是如同前面讲的,不幸的是我们对这些仪式太过着迷了,而忘记了无常这件事情。回到最原始的问题,为什么要佛教?简单的回答就是,因此我们可以有一个长久、便宜、可随身携带的好玩。

那怎么办到这件事情?要了解一切和合事物都是无常,只有接受这样的事情。即使有人恭祝你说你长寿可以活一万年。又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即使你现在正在经过一个最沮丧的时刻也一样。不晓得中文有没有这样的说法,时间治愈一切。这就是简单的真理。

仁波切要跟大家说,当悉达多太子真正在追寻的时候,如何在想办法。他事实上是非常实际,他的一切教法都是非常实际。仁波切确信,悉达多太子当他在禅修的时候,他有足够的智慧可以来做一个非常好的研究说,身边的鹿吃什么、象吃什么这一类事情。可是一个划时代的、突破的研究,有关于一只鹿的消化系统的研究,顶多只是帮忙了几只鹿而已。他真正想要探寻一切问题的最根本。所以他了解到第一个问题,就是因为我们都不了解,一切和合事物都是无常。一切没有例外。

这是第二个见地,再来是第二个见地。所有这些痛苦从哪里来的。不止是这种粗重面的痛苦,比如说头痛啊等等。基本上是在谈我们人类的痛苦,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这种痛苦。而必须跟这种不确定性生活在一起,一直都如此。我们都一直活在一个不确定的状态底下,就像现在我们以后下一分钟还能够看到我的亲朋好友吗,很难讲。

那这是什么?这个基本的痛苦的原因是什么?他并没有说,哦,他发现了有一个,在我们的银河之外有一个邪恶的势力会侵入我们,所以我们会这样子。没有这种外在的,在我们之外的邪恶东西来制造痛苦给我们。他发现是因为我执的关系。所以一切心流、一切情绪,只要直接或间接跟我执有关系,就带来痛苦。

我们一切的情绪包括爱、恨,嫉妒……所有都是从我执所发展出来的。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发现。

因为我们做为人类,我们很喜欢怪罪别人。但这第二个见地呢,你完全没有任何人可以怪罪,如果你一定要怪罪,就是这个我执的习气。

这个在佛教的研究上是一个非常大的主题。我们在佛教的教法里边听到很多“无我”这件事。仁波切想跟大家说一个事情。并不是佛陀发现这个“自我”是邪恶的,因此执着于自我或者说我执是错的。完全不是这样子。所以在这里,第二个见地,也完全非宗教。可是再度不幸的是,这种修、反思“无我”这件事情的这个方法又变得非常宗教性。

他并不是说发现了一个邪恶的自我,他也从来没有说过因此执着于自我,事实上他发现没有自我,因此执着于自我是错的。因此我们受苦。

这个非常重要,因为我们佛教常常来说,哦,我非常-自我很大,我非常自私,所以我们用一种批判的心情,而且用一种伦理或者是非常宗教的态度来批判自己。

基本上他说一切都是因缘(缘起)。他基本上在说“无明”或者“意识”就等于是我执这件事情。是你在看一个东西,而这个东西事实上本来是一些临时事物组成的,可是你认为是另外一个东西。就像这张桌子一样,由这个桌角、桌板……所有东西组合而成,然后成为一个桌子。(把)东西组合、和合而成变成(另)一个东西,也许大家已经晓得这种诡计,仁波且再给大家看一下。他只能用英文来写。举例来说,如果仁波且把这个给大家看。你怎么念这个?你会读12、13、14。一样的东西给它折成不一样的方法,13变成B了。为什么呢?因为A跟C的关系。因为我们的心被转,那个13刚刚在12跟14之间,还是13;而这个13在A跟C之间,它变成B了。

当然你可以勇于跟悉达多来辩论,不过这是好事。你绝对不应该表面上就直接接受。根据他;来说呢,任何一件事物就跟这个13或B一样。任何事情都如此,它是在一个组合的状态底下做某种作用,可是另外一个事情再来作用的时候,它就变成其他的事物。

如果我把床垫铺上去,放个枕头跟个毯头,这就变成一张床。如果把它切成碎块放到厨房里面就变成柴火。他认为所有事物都跟这个13或B一模一样。基本上我们在看一下元素组合的东西,形状、感觉或者说色受。

在佛教里面这是一个大的主题。仁波切相信很多人都知道心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无眼无耳无鼻等等。基本上根据佛陀而言,由几个元素组合而成,让你跑出来一个自我的概念,可是事实上这个根本就不存在。而我们执着于这个东西,这是事实上非常荒唐的。

可是虽然说起来这么简单,要真正跟这个自我战斗是非常困难的。为什么呢?因为是一个老的习惯。事实上戒烟都非常难,何止,抽烟还算是一个新的习惯,你看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拿着一根香烟下来。但是,我执是一个非常非常古老的习惯。那我们怎么办?

基本上象刚刚讲的,由几个因素组合在一起,我认为有一个自我。然后我们就开始建构、去制造很多可以躲藏的地方。所以这个自我就会很舒服的在里面,很保险,很有力,这就使钱财、权力、影响力、友谊出现。这是很重要、很大的事情,如果没有自我,就没有经济。如果佛陀所说的真正可行,大部分的人都这样子去执行的话,那市场就会垮蛋。就没有不安全感,没有不安全感就没有生意。大家一定都知道这个。仁波切说他不懂这个生意,不过看起来这就是生意最精华的这个事情。

有很多人在教导我们,我们没有什么东西,我们应该有的、可是我们没有的东西。因此(可以)让这个不存在的自我,感觉到更安全更舒服。在让不存在的自我更舒服的过程里面,在这个大尺度上呢,我们就摧毁我们自己的世界在环境问题上面,我们有些人会这样子。在小的尺度上,即使在朋友和家人之间,我们说我们爱他们,可是总是说,因为我们爱自己,所以我们爱他们。我们想把他们放在这个书架上,随时想用的时候就可以获取得到。基本上这就是佛陀发现的第二个真理,第二个见地。

就像刚刚讲,其实完全不宗教。也没有任何有关道德伦常的。可是在佛教里面伦常道德教得很多。有一个完整的主题,就像佛教里所讲的“律”。可是所有这些是设计用来了解真理的。

如同刚刚所说的,在枪的威胁下,你会说天是红的。一切道,就是修道的道,都是佛陀教的。

仁波切知道金刚经在中国是非常普遍,大家都很喜欢的。在里面诸位都记得佛自己说过,若以身见我是有错误的这个见地。他也说佛的这些相好都不存在,都不是真实的。当然这个是很难了解的事情。

我们很希望有个救世主。一个救世主或者某个人,我们可以怪罪于他或者向他祈祷。但所有的可能性都没有了之后我们就很希望这样子。对佛教徒来讲,是的,我们感到佛陀,我们感到金身的佛。因为我们喜欢金子。从来没有人见过象木炭一样颜色的佛。即使我们仔细地来解释所谓佛的相好的身形,都是一些善巧方便。

仁波切想要谈这个佛的慈悲心。慈悲心就是象这样子,你希望让他们可以了解真理。可是真理无色无形。而在一般的层次来讲真理是苦。仁波切讲他三天前才在印度参加了一个非常丰盛的婚礼。你实在不能跑到那个新婚的夫妻前去跟他们说,你晓得吗,你们有一天会死亡。你也不能说因为你们两个都是人,所以你们会常常吵架,互相不同意、不和谐等等这些。尤其是他们两个人从来也没见过。

为了要传达真理,你要让真理看起来很吸引人,这就是佛教徒将佛漆成金色的开始。当然后来发展得更复杂了,因为发现有的人喜欢蓝色的,所以现在有这种天蓝色的佛像。也有些人喜欢珊瑚,所以阿弥陀佛也是红色的珊瑚色。

即使我们在谈这种方法或者是方便的话,如果这个方便是一个纯正的方便(方法),它该有一个元素是可以代表它的真理。比如说象佛的功德之一,就讲这个金色,我们佛教徒都很骄傲这个佛的身是金色的,或者是他的耳朵能垂到肩上那么长。认真的想,你会跟这样子一个人约会吗?你会对你一般的朋友很骄傲的说我的男朋友身上是金色的吗?或者是耳朵垂这么长?所有佛教这些象征如果它是纯正的话,都是为了要吸引你而且引导你到真理。因为只要你被色彩、形状所限制,你就被组合(和合)而成的事物所限制。

仁波切说对他来讲,很难把这个佛教广大的见地在一个很短的时间里面来跟大家说清楚。他在四法印里面还有另外两个真理,我们明天会讨论它。也许我们现在开放差不多十分钟,如果诸位有什么问题。

 

提问与回答

问:我只想说一下,那个,现实上我能做什么,很希望追求一些东西,一些真理。

答:这是一个大问题。仁波切认为,你是想请仁波切计划你的人生路。能够建议你做的是说,永远从一个审慎批判的心开始。分析它,不要接受这个表面的价值,不管什么样的道理,尤其是佛教。永远要珍惜理性的分析,理想的分析、解析,在这个时代非常重要。可是究竟、终究你要有勇气能够超越理性。基本上仁波切的建议就是说要去研读、读书,然后去反思,试图不要做一个佛教徒。要有这种分析的心。

 

 

问:因为我去年看的仁波切的书,觉得非常佩服他的见地和理论。但是通过我的思考,我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通过修心改变对它们的感受,所以你认为任何事情都不值得追求了。那么我非常的迷惑,我们到底应该追求什么,还有人生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答:仁波切说很抱歉他的书让你迷惑。他本来没有这个本意。目标应该就象一开始讲的,我们应该想办法。如果我们根据佛教回答的话,我们为什么不视这整个生命是一个惯性。这不是坏事。是,它是一个惯性,你的目标是怎么跟这个惯性来游戏。(你身边)睡着那只老虎,当你不知道那是一个梦的时候你就有问题。可是在了解那是一个梦的当下,那你就跟它游戏啊,骑在它上面,去抚摸它,拔它的胡须,随便你要做什么,这就是目的,要跟老虎睡觉。

 

 

问:我想请问仁波切,在汉地的佛弟子,我们应该如何选择、如何跟随、如何观察藏传佛教的上师?过去的方法是否合适?谢谢!

答:我们在谈佛教的见地。一切和合事物都是无常。在拉萨,一切和合事物也都是无常。上海也是这样,北京也如此,纽约也是这样子,这不改变。汉地的佛教徒也要了解这一点。只要你了解这东西,你就不需要去追寻说,西藏人怎样去发现一切和合事物是无常的方法。也许西藏人发现一切和合事物是无常,(是)以他们的方法去发现。我不晓得,也许用一些有点咸味的酥油茶,好几个月不洗澡,很多很多其他的方法。其他人不一定要这样做,你可以喝可口可乐,可以喝一杯中国茶。这个才是基本上最重要的。可是有一件事情你也许逃不掉的,每一个老师都必须用他们不一样的方法来教,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他们所成长的文化背景跟社会背景,这个影响永远会在那。即使是西藏人他们自己。你有没有去过藏传的寺庙,你会看到佛像面前有一碗一碗供养的东西。第一个跟第二个是水,你晓得第二个水是什么吗?是洗脚水。而且藏人不洗脚,仁波切所言他们偶尔洗一次并不是每天这样子。可那是从印度来的,即使在今天,在印度,在很重要的场合、很重要的事情,他们洗了脚才进去那个场地。我们永远有这些文化上的包袱,最重要要了解,这都不是很重要。作为一个汉人,放这个乌龙茶供养。仁波切会这样讲,不要告诉西藏人说仁波切这样讲。

 

 

问:首先我代表北京的学佛者对仁波切今天的开释表示最崇高的敬意。我有两个问题想向仁波切请教。仁波切是利美运动的发起者,第一个问题是,利美运动发起的当时的因缘,现在的状况和未来的方向。第二个问题是想表述一下,我知道仁波切是一个导演而且拍摄了两部电影,都是通过影视的方式来向大家阐述真理、佛教的观点。那么我们现在在制作一些佛经动画片,我们也非常希望在仁波切通过影音方式宏传佛教观点的方面全力地配合仁波切。而且我们觉得仁波切的言教如果拍成记录片会非常好,我们也希望有这样的机会。

答:这个利美运动和所谓的不分教派的这个运动,事实上是佛陀教法的精要。这并不是另外一派,这很重要,这要去了解。这是一种态度。这态度就是说,如果你有头痛的话,你就吃头痛药。如果别人有牙痛了,你不要坚持他们要吃你的头痛药,他们应该有牙痛药。而且要尊重,牙痛药对牙痛有好处。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大部分的时候,我们都想要贩卖我们自己的东西。

 

 

问:有一个人问,他在学习佛教理论过程中产生了很多的冲突,其中一个重大的冲突就是,如果大家都出家修行了,那么这个社会国家谁来建设。

答: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仁波切很想仔细的谈一下这个事情。就像今天早上我们一直在谈,究竟上最重要的是追寻真理。那怎么做,完全要依赖什么方法对你有效。如果他值得把头剃光,如果值得要留长头发,什么方法其实都无所谓。可是我们现在在谈的是一个行为的模范。我们永远有这种行为模范。记得我们一早在谈减肥这类的事,我们都永远在看这个模特、名模。仁波切认为,佛教里头有犯了一个错误,可以了解的就是,模范是释迦牟尼佛,这是很好的,因为我们的模范非常……庄严。他赤足在街上行走,他托钵乞食,他是出离者。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模范。那比如说我们来举例,在西藏,模范比如说是米拉日巴。在山洞里面,只吃那个荨麻草糠,这是我们所看的这个模范。仁波切认为,我们的这个模范有一点太单向,还有其他的模范。在印度有象阿育王这种模范,还有这个哈夏王他帮助了这个玄奘。他是一位东印度的国王,对佛教的发展非常重要。还有在中国元代也是很重要,这些人在帮助众生上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所以仁波切想要说的是,不是每一个人都需要出家。如果你是一位律师,你可以继续做一位律师、生意人,不管什么都可以。在佛灭后有很重要的三种人?(三次集结?1H25’45”),这三次集结如果不是有这个记理的话不会发生,记理基本上是,她并没有不继续做记理?这件事,可是没有她这第三次佛陀教法的大集结,就不会发生。而如果不是这第三次的集结呢,有一些重要的经典象楞伽经就不会出现了。另外还有这位比丘尼,伟大的一位比丘尼,她真的很想替佛法做事,想服务佛法。在印度这个男性为主的社会里,她不能做太多事情。她决定说,好吧,她跟一位王子发生关系,然后生出了无著。就如同好像犯的这个戒还不够,她把那个王子抛弃了然后去找另外一个人,然后生下了世亲。这位比丘尼做的是什么,她出离了她的“出离”。这是更令人感动的,出离于一些财产没什么了不起。

 

 

问:我是个电影导演,请问仁波切上师用电影的方法来解释和传播你所说的真理,有什么有趣的个人体验和方法吗?

答:首先让我先把这个讲清楚。仁波切坦白的跟大家说,当他拍那两部电影的时候他从来也没想过要用电影来传播佛法,要帮助大家,都没这样子。拍那第一个电影的原因是仁波且被很多他曾经看过的电影所启发,他有这种热切的想法,真的想要拍一部电影。仁波切说他很幸运地有这些支持来拍电影,所以他拍了。可是不晓得幸还是不幸,那个电影好像变得有点有名。为什么会这样讲呢?因为第一个电影给他压力所以要拍第二个电影,那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拍第二个电影所以他拍了第二个电影。所谓的这个想到众生啊,想到佛法啊,根本不存在的。仁波切说,他确定我们是可以用电影这个媒体来做一些善事。他希望在未来,仁波切有足够的心情跟能力,能够有这样子的动机发心,而且还这样子去拍电影。

 

 

宗萨仁波切北大演讲(第二天)

 

2007-03-26 17:24:36

 

今天我们将要谈昨天没谈到的另外两个见地。这两个非常困难。事实上昨天谈到的两个真理,一个是“诸法无常”,第二个是“一切来自于自我的情绪是痛苦的”事实上是相对真理。剩下还没谈的两个是绝对或者说是究竟真理。

 

就如同沙尔夫教授昨天说的,究竟真理,当仁波切一开口就不对了。其实引用佛经上也这么说,要解释究竟真理,佛之口都不够。但是要知道,即使说究竟真理没有办法陈述,这已经是一个陈述了。记得昨天说的,为了要引导我们或引诱我们去那个究竟的真理,我们要让真理变得比较吸引我们。可是这两个要谈到的真理,对我们人心来讲,非常不容易把它变得很有吸引力。特别是第三个,一切都是空的、空性。一点都不具吸引力。

 

那最后一点有关涅盘呢,我们佛教徒数世代以来都一直想要把它弄得很有吸引力,而且好像蛮成功的。西方极乐世界、莲花,你会从莲花瓣里面跑出来所有这些东西。极乐世界和涅盘,所有的事情的都是快乐的,你电脑也不用再升级等等。

 

可是第三点——空性,是非常难以讨论的。可是仁波切认为,这四点里面的第三点是最重要的。几世纪以来,各种大师甚至都一直要解释这个空性。他们吟唱有关空性的歌曲,如果去藏传的寺庙,他们甚至把空性画出来。诸位不晓得有没有看过一尊蓝色的赤身裸体的佛像,完全没有装饰庄严,代表空性。天空的蓝色也代表空性。

 

大家还记得仁波切昨天讲,所有的这些工具都只是工具而已,它们不是真正的真理。仁波切一再要强调这一点,因为我们常常会爱上这些工具。所以仁波切认为,这就是为什么昨天沙尔夫教授所谈的是非常重要的、有趣的。因为,在佛教在传播到各个不一样地方的时候,这工具都要改变。非常惊讶昨天听到沙尔夫教授谈到,事实上一个最重要的日本佛教传统,竟然可能是有基督教的影响在里面。这特别对研究佛法的学者一定要知道的,不一定是修行人必须知道的。因为有这样的讯息,我们就可以免除错误的见解。

 

昨天我在跟仁波切报告说,佛教传到中国的时候,托钵乞食这个观念,整个“律”的这个系统(在印度的系统),好像不被中国人接受。也许中国人作为非常实际的民族,觉得去乞食是不应该做的事情,应该自己去赚取。可是在印度,即使到今天,托钵乞食这种游方的修行者,被认为是最高的一种行为。是一种非常荣耀的生活,他们认为是正确的生活之道。

 

在西藏如果僧人穿蓝色的衣服,西藏人会非常不喜欢他们。事实上佛陀容许僧人穿蓝色的衣服。事实上是后来国王认为和尚只能穿红色或是黄色的袍子,后来变成这样子。可是这种文化的影响有时会变成一种不好的影响。

 

西藏的佛教应该是大乘佛教,他们实在不应该吃肉。好吧,就说西藏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从地里面长得出来,那就吃(肉)吧。可是当他们来到北京,不是有这么多蔬菜吗?他们应该吃素才对,可是他们会说,我们还是有这些老习惯,而且他们还带来“密续”的这种借口。仁波切说,“我们是密续修行者、我们可以吃肉”所有的这些理由,在学术上学生要了解这些是非常重要的。还有这个习气、这些文化习惯。那仁波切来给大家开个玩笑。

 

中国人特别尊崇常识,我们有很多常识,那些文化教导要中国人尊崇常识。印度没有常识,因为他们尊崇智慧,超越常识的那种智慧。比如说来生,这跟常识没有关系,常识是有关此生的。仁波且故意要调戏一下大家,让大家对仁波切有点反感。因为这样子,所以佛教也要适应这个事情。

 

回到这个第三个见地,把这个空性用一般最普通的话来说,你看到的不是它真实的状态,这就是空性。这就是仁波切能够讲得最多的,目前为止就是这样。

 

如果你看到你的男朋友或女朋友非常漂亮或英俊,你要了解有很多其他人觉得他们很丑陋。美貌跟丑陋并不在那,离于美貌跟丑陋。任何显现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它真正的样子。我们人类老是喜欢问这问题:那到底真的是什么?显现的不是真正的,那真正的是什么?这种需要有一个什么东西在那里的这种习气,非常难以破解。因为这件事情很难以破解,所以即使佛在很多场合里面,包括楞伽经里面讲到佛性这个事情,这是一个非常跟中国有关系的题目。玄奘很喜欢佛性这题目,所有仁波切的中国朋友都喜欢佛性。所以常识又在作用了,不是吗?

 

你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起始点,所以这个佛性是好事。印度象龙树菩萨这一派,他们说,什么也没有。你就说,那佛(都)说有佛性,那你(还在)说什么呢?他们会很方便地这么说,说佛性是一个名称,(是一切)消除以后的结果,或者说所有减法以后的结果,给了这个名称就是佛性。把这个、这个……都拿掉(之后)的结果。甚至龙树还会说,这个非常好,因为这样子,所以你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放上去。

 

回到这个美貌跟丑陋。如果你的男朋友实在很丑,别的人就不会认为他美貌。因为丑陋就是实相、真实,这个空间就会被丑陋所占据。不要说别人,你自己呢?到了晚上,也许在烛光下,你还会觉得你男朋友说不定还可以。早上你起床的时候,哎哟,这可怕的谁啊。所以有改变嘛!这个改变没有办法发生,如果这丑陋真的是外在在那里的话。

 

所以这是仁波切能够用一般的语言来讲空性,大概最多就差不多讲到这样子。虽然它(空性)不是一个可以陈述、叙述的东西,可是它可以被经验(体验)到。经由例子。有三个方法来经验(体验)这个,有高低顺序。最低的例子,如同梦幻,象幻术一样,在《金刚经》结尾的时候有提到,这是最低的方法。更高一点的方法,用理性分析,象刚刚提到丑陋美貌等等这样子来分析。那这大概就是一般的大乘佛教的修行者做的事情。对有一些大乘的修行者,而且特别是密承来说,他们说如果你有一位上师可以直接的指出那个经验的话,那这是最好的办法。这有很多方法来发生,象禅宗里面有谈到这些公案。

 

结论,以目前为止,空性的定义就是说,你看到的或者是它所显现的,不是它真正样子。

 

再来是谈涅盘,涅盘是谈到的第四个见地。涅盘在我们心里是,我们在很久以后会获得的一个东西,那是象天堂一样的东西。这是对涅盘不好的理解。佛自己说,涅盘寂静,或者说涅盘是离于极端的。当所有的极端都耗尽的时候,那个就是涅盘的经验了。仁波且现在给一个例子,这是一个经典。(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经典)

 

如果有一位女士她很想生一个小孩,然后她在做梦。她梦见她怀孕,然后生了小孩,她非常开心。可是同样的梦里面,那小孩死掉了,然后她不开心。当她醒来的时候,那个快乐跟那个悲伤都没有参考点,它们都不存在。她免于这两种极端。可是这个很难的,我们对于涅盘又画了很多画像,比如说极乐世界、有莲花等等。这是非常重要的,我们需要这些,《阿弥陀经》里对于这个莲花净土有非常详细的描述。仁波且总是给大家这样的例子。

 

现在跟大家说,如果你问这个人(指自己),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证悟?我不认为如此。这并不是说因为仁波切的慈悲心要住轮回来帮助众生,不是这些事情。因为他想看世界杯足球赛,很开心的这样;他想看侦探小说,神秘的电影、怪异片。如果你证悟的话,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没有时间,时间这个极端不在了,没有过去现在未来,这也就代表全知。所以下一届的足球杯,所有的结果,当下就知道了。那有什么好玩呢?如果你看那种神秘的电影,你从开始就知道结尾,甚至你不用看就知道。不好玩。通常我们在找的这个证悟是部分全知。就是够就好了,我们常常会希望,比如说我们用全知或者这种神通来看到情人的日记里面写什么。

 

仁波切讲这些是希望他可以描绘出一个超越时间、超越空间的涅盘是什么东西。仁波切不希望大家想说,哦,这怎么可能,这超过我的能力,我怎么可能变这样子。你不应该这样子失望,这是做得到的。如果你真正能够循这个道而走,比如说每天禅坐几分钟,常常修心,每天修心。

 

仁波切说,特别一定要讲这个,如果你这样做,很多人喜欢谈说,我有一种特别的觉受啊,我这个地方开始痒起来是不是有个第三眼开始要长出来啦?或者是我有什么样的感受。仁波切说,拜托,不要谈这些,谈这些是很羞耻的,不高雅。

 

修行的结果,是当你开始有一点点转移。假设说你是那种人,如果有一点点赞誉你就会鼓起来的那种人,或者是人家批评一点点就会非常沮丧。那我们假设说,经过几年的禅坐修行以后,你开始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感觉了,无所谓了,这是非常殊胜、非常棒的。这等同于佛头顶上的顶髻。即使是这种小小的执着,比如说你是那种每天晚上都要熨平你的内衣的人,因为你就是那种喜欢很脆、很干净,有洁僻的那种。经过几年的禅坐以后也许你就无所谓了,说不定内衣两年都不洗。仁波切会说,这是一种小局面的涅盘,这是大家应该要寻求的东西。

 

在结束以前,仁波切借用这个机会跟大家介绍一点点金刚乘。因为我们在谈的这个,事实上是大乘跟金刚乘共同的基础,而同时呢,金刚乘是大乘。仁波切要跟大家说,没有基础乘(一般人说的小乘),就没有大乘。没有基础乘跟大乘,就没有密乘(金刚乘)。仁波切知道说,金刚乘是非常性感的在某些地方。很多人忘记,它也有它的危险。

 

一个典型的例子,如果你有黄疸病,然后你在看一个白海螺,你看它是黄色的。仁波切这样说,大乘跟金刚乘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在基础乘跟大乘他们会这样说,你要吃这个药,因为你对于海螺是黄色的那种个见解是错的,你应该吃药,然后把那个黄海螺的显现去掉。在金刚乘里面,他们说是一种迅速的道路,为什么它是迅速的道路呢?因为你绕过了这个认为黄色海螺是错误的这一关,就是说“我应该吃药,所以我可以把这个黄海螺去掉”这一关,他们不强调这一步。直接你就想,它是白的,因为它是白的。你在看一个海螺,你看的是黄的,因为你有黄疸病,可是你一再想、一再想,想它是白的。

 

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呢?因为金刚乘有很多仪式。所有的仪式大部分都有关于这个本尊,每一个本尊的修行都跟这个观想有关系,自我观想有关系的,我是六臂什么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就跟刚刚讲的那个海螺一样,不是去想说我有一天会变成那个本尊,而是说我就是本尊。可是这个常常被误用了很多。事实上,很多基础乘跟很多大乘都不相信金刚乘是佛教,他们认为它(金刚乘)是印度教。特别是藏传佛教在很多学者的眼光底下都非常被批判怀疑,而且仁波切认为也应该如此。

 

仁波切忘记这位大师的名字了,是一位藏传大师要去印度,碰见一位印度教的大师要进西藏。所以这位藏传大师问这个印度人说:“你要去哪里呢?”那个印度教大师说:“哦,我要去西藏教导佛教。”他(藏传大师)说:“但你不是印度教的吗?”他(印度人)说:“我是印度教的,可是我懂佛教,现在西藏非常热衷佛教,而且他给我们很多金子。”我们有这样子的故事。

 

另外更有趣的故事,是阿底峡尊者。当他听到麦狄巴(音译)在印度圆寂了,他哭泣。他的弟子说:“你听过这么多坏消息,为什么就这件事情而哭泣呢?“阿底峡尊者说:“全世界里面只有两个人能够分别什么是佛教的密续跟印度教的密续。我在西藏,另外一位在印度圆寂了,没有再有人能够分别了。”

 

我们在说的是一千多年以前的事情,仁波切希望跟大家讲这些,大家要想想,然后跟沙尔夫教授这样的人来谈一谈。

 

提问与回答

 

问:仁波切你好!我想问一下,学佛是在家和出家都是可以学的,如果说是想即身成就或证悟的话,是不是一定要进行闭关或者是出家这样的方式?

 

答:闭关,有很多定义,基本上你是要建立一个范围、一个边界。有外在的边界,你可以说不要离开我的房间、我的洞穴、我的寺庙,还是把自己锁在里面,基本上这样子。一个礼拜、一年、一辈子。这只是一个外在的界限,这种闭关叫做一般的闭关。最高境界的闭关,你的那个界限,在于过去心和未来心之间,呆在当下,甚至你在刷牙的时候,仁波切认为这种闭关才是最好的。

 

问:仁波切曾多次提到建议年轻人多读《心经》和《道德经》,请问《道德经》那个“道”和佛法有什么关系?

 

答:你问错人了。仁波切只是读过道德经,他非常感兴趣,因为他觉得这个无穷无尽。事实上仁波切也在请王教授帮他找一些有关《道德经》的东西,让他可以再更深的研究。仁波切认为,道家是最好的中国产品之一,除了这个电毯哪、玩具呀,所有的中国产品里面,道家是最棒的,是非常伟大的一个东西。佛教是印度的产品,道家是你们的。(姚仁喜补充:我们的)

 

问:这次仁波切来北京,我非常高兴,但是他今天讲的是四法印的逻辑性阐述,希望仁波切讲述一下,如何调伏心,或者说我们在修行方面,如何把这个四法印带入。

 

答:短短的回答,如何修心依四法印。仁波切常常头痛,所以他用这个做例子。我并不是头痛,我有头痛,这是“灭”的真谛,灭谛。如果我就是头痛,那我没希望了。他想着“我有头痛”,我必须知道我有头痛,这是第一个真谛(苦谛)。那我现在要知道说,为什么我会有头痛?太多(次)半夜起来看足球赛这类的事情,这是第二个真谛,这是“集”。第一个是“苦”。然后吃头痛药、针灸、按摩,这就是道,达成“灭”的那个“道”。最重要的是我并非那个头痛,我有头痛。

 

 

“宗萨仁波切在北大的演讲” 只有一条评论

  1. Lincoln 在

    哇,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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